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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尊来自疯人院[穿书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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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第二十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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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第二十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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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阑人静,  时故站在床前,久久伫立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天,是离开蜘蛛客栈的第四天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是景安承诺给时故配药的第三天。

        时故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睡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病情的恶化像是一把高悬的尖刀,  垂在时故的头顶之上,时故害怕一闭上眼,  耳边就会想起那些噩梦般的声音,更怕再睁开眼,  自己又会变成一个疯子。

        疯狂,  暴躁,  没有理智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……他难道还能一辈子不闭眼不成?

        夜色很深,  时故很累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睡与不睡间犹豫不决。

        最终,他吞下了两片药片,  在忐忑之间入眠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  事情总是与愿望背驰。

        时故还是做梦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,  这个梦境竟然意外地温和。

        梦里,他还是那个令人恐慌的怪物,  不同的是,这一次的怪物不止他一个。

        大概人都是这样,总会不由自主地寻找自己的同类,纵使孤僻如时故,依旧不能免俗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不觉间,  时故的目光汇聚在了这个怪物的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,或许是因为同为怪物,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又或许,  是想要看看,  这人的结局会有什么不同。

        谁知道呢。

        和时故一样,  怪物从幼时起,就遭受着世人质疑的眼光。

        甚至,他比时故还要糟糕。

        时故至少还有利用价值,旁人厌恶他,却也不得不护着他,不让他出事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怪物则是不然,从一开始,所有人就都盼着他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撑不住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看着他一次次受挫,时故冷漠地想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会被现实磨平棱角,然后放弃希望,放弃抵抗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会被朋友抛弃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会被亲人嫌恶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会……疯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撑不住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深重的灰包裹了梦中的时故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近乎偏执地看着另一个怪物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,一天过去了,怪物没有疯。

        两天过去了,怪物没有疯。

        十天,半年,十几年。

        怪物没有疯。

        时故终于变了脸色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他有些迷茫,想不通为什么是这样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,怪物转过头,第一次,给了时故一个正眼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是双狭长的眼睛,睫毛浓密,眼窝深邃,眼梢处却微微挑起,这让他看上去充满了攻击性,很好看,却又让人不敢多看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此刻,这双眼睛直直看着时故,眼中情绪一闪而过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前的时故看不懂这样的眼神,而此时此刻,他却忽然领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是审视、嘲弄、瞧不起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有一丝隐藏得极深的,哀其不幸,怒其不争的怜悯。

        时故猛然惊醒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不知是不是有了袁恒同行的缘故,接下来的一路都颇为顺利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快,众人就进入了青和宗的管辖范围。

        到了这里以后,城镇显而易见地变得热闹起来,路上来来往往的,也多了不少的修仙之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清原是个擅于交际的,自进入客栈就一直在同别派修士各种攀谈,这种攀谈有没有意义暂且不说,几个时辰下来,倒也让他打探到了不少消息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乎待到了用膳之际,众人开始就这些消息进行交流整理。

        消息很多很碎,真正有用的算不上多,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:原来最近遇到妖族的,不止是时故他们。

        事实上,妖族的突然出现,是从两个月前就开始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妖族出现时机位置毫无规律,目的也各不相同,有的只是游戏人间,有的则是烧杀抢掠,因此一开始,人族并没有发现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倒也可以理解,毕竟妖族不同于魔族那般,一道法则或者禁制就能使得他们无法进入九晟墟——妖族是由凶兽化形而来,哪怕有法则挡住外界妖族入侵,也防不住本土的一些凶兽自然化形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半个多月前,除秽司月底核算,才发现,最近出现的妖族,数量竟是比往常翻了十倍。

        消息一出,立即引发了修士们的高度戒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难怪啊,我就说我们怎么就这么倒霉,难得出门一趟,就撞上了元婴期的大妖。”岑羽满脸唏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不是呢,不瞒你们说,我当时还以为自己铁定是活不成了,没想到,峰回路转,遇到了袁前辈!”

        一个弟子应和道,说完以后,他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忽然往前探了探,压低了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说,妖族是想干嘛?又想开战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可能吧?”有人不屑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二十多年前的人魔大战忘了?最强的北方魔帝都死在了咱们天尊手上,另外三方魔帝更是身受重伤,到现在都没恢复,魔族尚且如此,区区妖族,谁给他们的胆子,敢同我们人族作战?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人语气骄傲,一边说着,一边还左右摇晃着自己那比旁人小上一圈、一看就不是特别聪明的脑袋,那得意的模样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天尊本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话音刚落,旁边的弟子却立刻踩了他一脚,疯狂给他使眼色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头弟子一愣,瞬间反应过来,欲盖弥彰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郁詹。

        郁詹似笑非笑地回看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眼下去,小头弟子直接飙出了一头的冷汗。

        旁边的弟子无故中招,也被郁詹那极具攻击性的眼神看了一眼,心下惴惴,忍不住骂了一句:“让你嘴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?”一旁,时故注意到了郁詹的目光,一边给郁詹夹着菜,一边奇怪地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,郁詹语气淡淡,饶有兴趣地看着时故为自己忙前忙后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其实不是没被人伺候过,但是被时故伺候,就是让他莫名地舒坦,以至于方才那位嘴贱的弟子,他都懒得搭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事吧,还得从昨日说起。

        昨天一早,郁詹一如既往地在床上打坐。

        时故的脚步很轻,这个郁詹一直都知道,甚至注意力若是不够集中,连郁詹有时候都注意不到他的靠近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其实是防备心过重的表现之一,这一点,或许连时故自己都没有发现。

        幸运的是,打坐之时,修士的五感会呈倍数地增加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,他听到了门口的脚步。

        彼时天色尚早,半明半暗,郁詹本以为是路过的修士,并未在意,却不曾想,一刻钟后,那人还在外面。

        带着些许的疑惑,郁詹打开了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城池的客栈不同于之前的小镇,廊道很宽,这便显得门口蹲着的、连外袍都没来得及披的时故格外娇小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郁詹愣了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闻言,时故略有些迷茫的抬起头。

        昏暗天光下,时故脸上带着被发现的无措与意外,脸色苍白,雪白的中衣勾勒出的身形比之往日还要消瘦,此刻正蜷着腿,缩成小小的一团。

        像极了无家可归的小兽。

        郁詹眉头微皱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为何,看到这样的时故,他莫名有些心头凝涩。

        空气过分的安静,时故直勾勾盯着郁詹,苍白的面色让他看上去格外脆弱,仿佛在确认些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后,他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郁詹的衣袖。

        时故的眼睛是很少有情绪的,就算有,也是一眼就能读懂,但此时此刻,郁詹发现自己竟然看不懂他的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莫名的,他觉得时故抓住他衣袖的手,像是抓住了希望。

        又或者说是……信仰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想法刚一出来,郁詹就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信仰?

        怎么可能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不管是什么样的目光,至少这一刻,他都是真真切切地被怔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问出这三个字的时候,郁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还能这么温和。

        时故不答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好像第一次认识郁詹一般,直直地看着他,一点一点,一寸一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做噩梦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许久,时故轻声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抓住郁詹衣袖的手,越发收拢。

        就是那天早上开始,时故对郁詹的态度就产生了莫名的变化。

        帮他拿东西,帮他推门,帮他拉椅子,帮他布菜。

        别说,这感觉还不赖。

        时故本也是随口一问,听到郁詹说没什么,他也就没再追究,低头继续忙碌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看着时故,不知怎地,郁詹就想要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这么想了,于是便也那么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北方魔帝,是我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郁詹声音淡淡,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。

        时故拿着筷子的手猛地一顿。

        没记错的话,九晟天尊是郁詹的外公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九晟天尊,杀了北方魔帝。

        也就是说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时故呼吸一滞。

        大概是他震惊而又无措的表情太过生动,完全不同于往日呆呆笨笨的模样,郁詹扬了扬下巴,十分自然地伸出手,掐了一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,郁詹率先转过了头,捏过时故的脸蛋的手无意识地敲击起桌面。

        手感意外的不错。

        一顿饭,时故吃得心不在焉。

        郁詹将他的心不在焉尽收眼底,微垂的眼眸看不出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半炷香的时间才得到好转,而餐桌上,众人已经聊起了新的话题。

        时故原本是没太在意的,但听着听着,就逐渐被吸引了注意力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讲的居然是景安的故事。

        故事的开端有些老套,就是一个小孩救了另一个小孩,并将他带回了家。

        救人的小孩名叫景秀,那时候他还没有练那套邪门的功法,性格不算太歪,还知道帮助他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被救的小孩则是景安,在被救之际一眼万年,从此死心塌地地爱上了这个在当时毛都没长齐的小孩。

        当然,光就长相而言,估摸着现在毛也没齐。

        众所周知,妖族是由凶兽化形而成,与生俱来的领地意识注定了妖族的生活不会太过太平,而这,也为后来的故事奠定了根基。

        十几年后,蜘蛛族遭受了一次入侵。

        身为族长,景秀的父母首当其冲,惨遭杀害,举族上下更是死了个七七八八,好不凄惨。

        景秀从此性情大变,沉默寡言。

        有道是不在沉默中爆发,就在沉默中变态。

        突然的某一天,景秀获得了一门诡异的功法。

        至此,景秀便成了变态中的变态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了修炼,他手段残忍,性情扭曲,跟人沾边的事情没做过几件,恶名倒是传播了千里远。

        渐渐地,景秀身边的人都走了个干净,景安是唯一一个不离不弃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只可惜啊,再不离不弃,危难之际依旧一脚踹了出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众人一边说着,一边唏嘘不已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人不禁摇了摇头,道:“要我说啊,那是景安自己眼瞎,天涯何处无芳草,是吧?干嘛就非得栽到那景秀一人身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不呢,是锦绣楼的姑娘不美,还是南阑院的少年不香?”

        隔壁桌的也是一帮修士,约莫是一直都在偷听,闻言立马掺和进来,笑容荡漾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话一说,沧云宗众弟子也乐了,调侃道:“哎哎哎,说啥呢,别带坏别人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的?带坏了你这朵纯洁的小菊花?”

        话音落下,客栈哄堂大笑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时间,整个大堂都被笑声包裹环绕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直蒙头吃饭的时故慢半拍地抬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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