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四
番外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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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不管别人了。陈安致体贴地容她缓了会儿,低笑:“早说了要你锻炼身体。”
“我锻炼好身体,给你睡?你臭不要脸……”归念炸了毛,苦于声音太虚,不太有威慑力,只换来一声嘲笑。
陈安致被她闹得额角直跳,一只手压制了她的挣扎,“十二点让你睡。”
归念扭头看了眼表,这还不到十一点,立马有点腿软,哀哀戚戚叫唤:“我要睡觉,我好困了,我昨天半夜才睡、早上五点就起来化妆了!我困死了!我还腰酸腿疼,我眼皮都睁不开了!”
“那你闭上眼睛,睡吧。”
归念直想咬他:“你这样、这样……我闭着眼睛我也睡不了啊!”
不解风情的话全被堵在舌间。
陈安致低笑:“反驳无效。”
*
前半夜荒唐,后半夜竟睡不着了。
她闹腾得厉害,翻过来,滚过去,扎扎实实滚进他怀里。隔了会儿又嫌热,把他往床边挤。
陈安致快被挤下床了,爬起来,轻手轻脚地把她挪回原位去。还以为小东西睡熟了,刚一躺下,就听见她在嘿嘿嘿地傻笑。
“吵醒你了?”
“没睡太着,睡个梦都是带色儿的。”
陈安致:“……”
他把人搂进怀里,亲不够似的,问她:“洗澡的时候为什么哭?”
什么没被追过很丢脸、没有跪地求婚……陈安致没信她那一连串鬼话。
她这孩子,习惯在难过的时候顾左右而言他,先前那哭他也没看错,是真哭了。连着两回掉眼泪,总不能全是洗发水迷了眼睛。
-15的距离都经历过了,归念没了防备心,纠结了一秒钟,告诉他了。声音很轻,陈安致贴上去才听得清。
“好几年前,裴瑗骂过我一回——在大一后半学期,我追你追得最使劲的那时候,好几次因为你放她鸽子。她火了,说我是不撞南墙不死心,说你根本不喜欢我。”
陈安致亲她的动作停下来。
“那会儿我嘴硬呀,我说,陈老师不是不喜欢我,只是你自己没意识到。我见过你拒绝别人是什么样子,冷冷淡淡,几句话就完事,从来不拖泥带水。哪儿像对我这样呀,不喜欢还要苦口婆心地劝——念念呀,你还小,等你将来遇到了更好的男孩子,才会知道真正的感情是什么样……”
归念学了几句他那时的话,哼一声:“跟个活菩萨一样。你那会儿要是凶一点,要是骂我两句不要脸什么的,我肯定扭头就跑。这么软了吧唧的,谁信你不喜欢我啊。”
陈安致抵着她的额头笑出来。那会儿已经动了心,哪儿舍得凶她。
归念认真起来,盯着他的眼睛。
“陈老师,表情是骗不了人的。你只有在我面前,笑的次数最多,所以我一直确信我是Mrs Right,老天派来拯救你的。”
很多年前就有这样的觉悟了。
她哼哧哼哧倒追这么多年,被分手仍没死干净心,从来都不仅仅是对他的依赖。
还有心疼他。
他像是住在一棵树上,树越长越高,他站得越高,身边的风景便越少。一年一年的,没了烟火气。
他已经三十八岁了,一个人生活是什么样,看到同龄朋友都拖家带口时是什么样,与朋友聚餐时独自坐在角落里是什么样,一个人画画、一个人健身、一个人看着菜谱琢磨食物、一个人去逛超市,买一人份的蔬菜是什么样。
四下无人的夜里,他也不会打开电视看电视看综艺,兴许架起相机,套个星光镜拍拍夜景;兴许拿一本书,靠在床头翻十几页,十点之前安安静静睡觉,有心事时也无人可说……
在以后几十年的漫长岁月里,一直重复这样的生活。
这样的日子,归念光是想想就能哭出来,是真的舍不得。
“裴瑗呲了我一顿,我难过了好几天。后来想通了。”
“感情这种事呢,好像大家都挺苦的,能两情相悦且走到最后的太少了。很多时候就是得靠一方努力地靠近,硬着头皮往南墙撞。”
“我把墙撞破了,才能换你走出来。”
不撞南墙不死心,何止啊。她是个傻孩子,打小认死理,撞了南墙都没死心,就这么一下一下地,直到把墙撞出一个大窟窿。
归念眼睛一酸,探头磕了下他脑袋,用了点劲儿,没撞疼他,自己疼得直哼哼:“你的墙真厚,都把我撞疼了。”
陈安致许久无言。
归念没等着他的回复,他怀里又太舒服,没一会儿就困了。
临睡着的前几秒,等来了落在额头上的一个吻。
一个很轻的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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